黄欣伟:抢人大战的远水,解不了楼市复原的近渴

7月15日，深圳出台了号称史上最强的楼市调控政策，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想到了抢人大战的问题，且看购房条件一栏：对深圳户口需“家庭入户满三年且三年以上连续社保或纳税、单身（含离异）入户满三年且三年以上连续社保或纳税”，至于非深圳户口（的购房资格）那就更为苛刻。联想到这两天如火如荼的各城市之间抢人大战，屡见不鲜的“大专即落户、落户即购房、购房给补贴”，显然可以一言蔽之：看来所谓的抢人，不同能级的城市还是有不同的门槛啊！绝不是坊间所戏言的那样——“是个人就要”。1

从深圳调控看抢人大战的鄙视链

仔细去溯源，其实各城市之间关于人才引进的争夺由来已久，因为长期以来的“毕业生往北上广深去”造成不仅不同城市之间的经济发展级差，人才储备也呈现级差和“贫富不均”，个别地方已经夸张到“村子里少有青年人”，这对矢志发展的城市而言，没有落地的载体——人，一切美好都只能停留在会议室。“抢人大战”只是在事态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媒体赋予其的一种叫法并由此快速传播开来。其实不想也没有必要去成为人才引进政策专项研究的专家，只要稍加梳理和检索，就可以发现这几年，各城市在人才引进方面的步骤、策略、动态和意图：首先，从时间轴上可以看出，抢人大战有一条看不见的两两相对，即政策随着人才争夺战的变化而变化，从的“高学历人才给补贴”到“来人即可落户”，这其中，只要你稍加跟踪一个城市引进人才的前后政策之差别，就可以揣摩出之前政策的“招商”效果理想与否。

这其中的背景条件不容忽视：一方面，随着各地发展对人才缺口的重视，引进人才在城市间进行竞争，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从普通的一个城市人才政策演变成了所谓的“抢人大战”；另一方面，因为有了竞争，同级别城市之间在政策尺度上不断给自己加码以求领先身位，政策边界不断被突破，利诱的尺度越来越大，同级别城市之间真的在抢。其次，从城市轴上我们可以看到冰火两重的迹象：因为北上广深“虽然也在抢人”，但他们的门槛还是理性并保守地树立着，从本次深圳楼市调控就可以看出，别说“落户给购房补贴”，落户连购房资格也没有，想要通过抢人大战的时间浑水，来实现更低门槛进入北上广深，看来是要喝口凉水清醒清醒了。再者，我们看界定轴来看，从的“高学历人才比如博士硕士作为人才引进”的标尺界定，演变到后来的“中专即可落户”，绝非学历歧视，但门槛一再降低，可以说明的不仅是竞争激烈，而且对N多城市而言，“人荒”所指的标的，其实已经——从人才降格为人力了。

2

同级别城市里，有的抢人才&有的抢人力

网上流传一张各年龄段人才出生人口的柱状图，若果它的数据来源是真实的，我们可以从中嗅到一丝和抢人大战休憩相关的方向：

通过这张图，再回过头溯一下源，梳理一下抢人大战的背景和逻辑：一方面，人口出生总量的起伏，就算是单方面（不和阶段经济发展的需求挂钩），也可以看出在过大的落差和起伏都值得警示：比如70后的1.85亿出生人口，到了80后迎来出生率大涨至2.22亿，可能契合了改革开放进入高速发展阶段的时代脚步，但也从侧面可以反映出楼市的黄金20年，正是基于从80后到90后相对在高位维持的人口出生需求。但从90后到00后，人口出生从2.1亿一下子断崖式降格为1.6亿，不仅楼市的前景堪忧，反哺到宏观层面，城市发展需要的人才和人力都面临问题，抢人大战的背景由此可见一斑。另一方面，抢人大战的逻辑或者说初衷都是单纯而合理的，之前部分楼市专家将其直接和楼市需求挂钩有点牵强和主观，但从远期和间接效应来看，两者之间也不是绝无对接和输送可能的：所谓抢人大战，表面看起来是为城市发展引进人才和人力，但“人才一旦涌入之后”要面临的吃喝拉撒睡或者开门N件事，说到底有了人就有了需求，也就带动了当地的消费，当然人才在一个城市的长期发展势必涉及到买房常住，这个“抢人→抢消费→部分升格为住宅消费”的逻辑虽然转化比有限，但概率其实存在。这是抢人大战和楼市之间的关联性，其具备“转化率不高”和“培育周期较长”两大特性，这也是各城市特别是同级别城市之间一再出台优惠政策吸附的理由，不能说抢人大战是为了提振楼市，但“利好楼市”的定调是合理的。

3

上海的临港经验，“因产配人”说到底还是挑人

其实，轰轰烈烈的抢人大战，从旁观的角度来看好有一比，其不着痛痒的尴尬就像HR之难：容易招到的人不堪大用，即插即用的往往久招而不到。所以，一边是今年874万应届生就业难，一边是大企业纷纷叹苦经：招人难。选择是双向的，在抢人大战中也得到体现：好的城市比如北上广深挑人才（至少对引进的人才是有要求的，且这个要求不随着竞争格局变化而放低），而好的人才也在挑城市，因为对自己的能力和稀缺性有底气，也本着对自己未来负责的严谨，人才和城市都在各自比较和寻觅中——决策周期被人为拉长。甚至可以这么说：抢人大战也可能会在某个竞争界面落得一场空，或者说没有赢家，因为那些“落户即购房、购房还给补贴”的城市对真正的人才而言不去也罢，因为未来不会来。既然政策大同小异所以去哪里都一样，既然去哪里都一样不去也一样，所以在抢人大战中的招商困惑就像企业的HR——最终放弃质量要求，凑个数量交差了事！站在楼市观察的角度，抢人大战之初，大量楼市专家嗅觉过于灵敏，认为这是变相释放和架空限购，特别是对北上广深而言，甚至断言：管理层终于架不住房地产这个压舱石要开闸放水了，而房地产要卷土重来了，云云。

事实上，迄今为止我们能看到的“所谓有苗头但操作比较合理巧妙”的将人才引进和楼市关联的案例，也就是2019年三季度的上海临港“口子”，为了配合自贸区的扩容，临港作为自贸区新片区，按照《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临港新片区总体方案》要求，新片区建立以关键核心技术为突破口的前沿产业集群，将集成电路、人工智能、生物医药、民用航空等列为关键领域。上海为此提出了多项人才支持政策，包括限购由以家庭为单位转为以个人名下房产数量限购；购房资格社保要求由5年转为3年；人才“居转户”（居住证转户籍）年限从原来的7年缩短到5年，核心人才进一步缩短到3年。如此一来，尽管楼市专家屁股决定脑袋地一面叫好一面持续意淫向往上海全面解除限购，但至今快届满一年，虽然临港房价开始抬头，但大规模动作并未发生，可以说临港这一波“精准抢人”，实现人和产业的定投和双赢。既不违反房住不炒的大政方针，也为区域发展引进了需要的人才，至于限购打开则只是顺便的代价也好、诱饵也罢，根本不是目的只是忝列其中的某个顺便而已。一句话：抢人大战的远水，救不了楼市复苏的近渴。

凡事的界定，有两种路径：一是在事件之初对其未来做出判断，当然有对有错也有事后诸葛亮；二是在动态中根据市场反馈做出调整，以此决定下一步策略或进或退。至今为止热闹有余成效不明显的抢人大战，也暂时没有看到“各城市抢人成绩榜单”，对参与其中的各城市而言，或许像人私处的那颗痣，自己心里知道但不能言说更不能豪迈展示，但其后一步动作的方向已经反衬了之前的效果。甚至可以稍加武断地说：所谓的抢人大战，其实还是为北上广深的进一步巩固优势做嫁衣！点解？理由很简单，北上广深的城市优势已经和其他城市拉开差距，可能未来的长三角、京津冀、大湾区规划试图拉进这种级差，但人才等不到“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发展时代和氛围，所以——看清自己的实力，尽可能为自己谋一个“想去的地方”，那些城市差不多、政策差不多、收入差不多的芸芸众生，其实都是在瞎忙。人才心里自有所属。

免责声明：文章图片部分来源于网络，因编辑需要文字和图片之间无必然联系，仅供参考；好的内容要和的大家分享，因具体来源不详无法和版权者一一取得联系，如有认为作品不宜网上提供浏览或不应无偿使用的，请及时联系通知我们，我们将予以删除。